带荣衍出来试婚服的时候,我才发现他是能站起来的。
他见我频频将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,脸颊有些泛红,「我早就好了。」
他年少时出过车祸,之后双腿一直在治疗中,而荣父也是从那时开始彻底放弃了他。
毕竟他还有另一个健全健康的儿子。
荣衍说他早就康复的时候,我差点就脑补出了一出伪装废柴等着逆袭的大戏。
结果他只是尴尬地说:「觉得走路有点累,坐在轮椅上有人推,就一直坐着了。」
荣家人对他的关注度不高,所以压根没发现他平时在家里走来走去,甚至是跑来跑去的画面,还一直以为他腿残疾至今。
而荣衍觉得轮椅不失为一种方便的交通工具,就一直装着了。
自此,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。
外界原本以为婚礼照旧,应当是我把人找回来了。
但直到婚礼现场才发现新郎换人了。
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我身边站着的陌生男人,而荣家人则是震惊地看着荣衍的双腿。
看表情,大概在怀疑人生,什么样的奇迹能让一个残疾了十年的人从轮椅上站起来。
我姐是全家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,她不可置信地问我:「你疯了吗,不要荣星祈还随便找了个替身结婚?」
不怪她这么想,荣衍在圈内的名气实在不大,甚至不少人都不知道荣家还有个大儿子。
同父异母的兄弟难免又长得有几分相似。
看周围几个好友的表情,她们似乎都想到一块去了。
我简单跟她们解释了一下。
我姐故作垂泪,遗憾地说道:「可怜的小星星,一个人不知道待在哪个犄角旮旯里,像个小狗似的等着自己的公主骑着白马去接他呢。」
「却不知道她要迎娶别人过门了。」
她一向是如此抽象,我也习惯了。
……
婚礼期间很顺利,我姐还跟我打赌有没有人告诉荣星祈,让他过来抢婚,毕竟现场有他兄弟。
我赌他不会出现,我姐输给了我一辆新车。
因为我知道荣星祈在哪,他逃婚逃到国外,那边下暴雪,最近的航班在一周后。
而且那边信号不太好,这帮人就是给他发消息他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接收到。
敬酒的时候,我带着荣衍周转在熟识的亲朋好友身边,他显然不太擅长跟人交际,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边,用余光瞥我的动作,然后跟着做。
我喝酒他也乖乖举杯喝,我喊什么他也跟着喊。
他带给我的感觉跟前几任男友都不太一样,我之前谈的,包括荣星祈在内,都并不听话。
看他乖巧沉默的样子,我心底陡然升起了几分恶趣味,有些想逗他玩,边说道:「喊吧,这是我前男友。」
「哦,前……」
话音戛然而止,两个男人的脸都黑了。
荣衍收回了敬酒的动作,露出了之前见过的那副样子,那副想生气但又不知道如何发脾气的样子。
我笑了下,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,他的表情呆滞了几秒,火气瞬间下去了。
拉手对他来说难道是灭火器?
「虞序时,我就跟你谈了一段,你没必要这么报复我吧。你不知道我还喜欢你,你这么对我我会很伤心的吗?」
商意咬着牙演戏,将我的注意力拨回到他身上。
他的话音刚落,荣衍抓着我的手收紧了几分,然后又弱下去,小心的虚握着,牵着的手有些闷热,他的手心冒了些汗。
我举着酒杯跟商意碰了碰,说道:「别***。」
随即跟荣衍解释道:「我跟你开玩笑的,他是商意,你弟弟的朋友。」
我跟商意确实没谈过,他是荣星祈的好兄弟,本来应该在伴郎团里,但因为换新郎了,让前新郎的好朋友继续当伴郎有些不太好,索性把伴郎团也给换了。
商意冷哼了一声,看向荣衍的神色里都带着刀子,看上去一副为了好友两肋插刀的样子。
他意味不明地道:「荣星祈可还在忍饥挨饿地等着你去接他回来呢,却不知道自己的位置让来路不明的人占了。」
神经病才跑去下暴雪的国家接人,航班都取消了,我游太平洋过去吗?
是我让他离家出走挑的这种地方吗?
让他自己滑雪回来吧。
我回道:「你没告诉他吗?」
商意笑了下,他左侧有颗尖锐的犬牙,显得极具个性,「没说啊,这不是原先想趁虚而入吗。」
是了,按照以前无意间看到他跟荣星祈的聊天记录上来看。
这次估计也是他把人哄出国的。
保不齐荣星祈跟人逃婚的消息也是面前这人散播出去的,毕竟他之前给我抛过联姻的橄榄枝,想取代他兄弟当新郎。
但我没要,这对荣星祈的打击可能有点大。
商意咬牙切齿道:「你找他同父异母关系不好的哥,对他打击就不大了吗。」
事实上,我找谁对荣星祈都是打击,没要他就是没看上他。
说起来,我跟商意认识比荣星祈还要早,认识的时候,我也有男朋友。
他前面撬了三年墙角,我好不容易分了,又跟他兄弟看对眼了,给他气得半死。
又继续撬了三年墙角。
有这毅力他干什么都会成功的。
也因为这坚持不懈的精神我没要他,谁知道分手有多难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