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桉在乡下当了四年知青。
四年前她上山勘察时,突遇泥石流,所幸被温家四兄弟所救。
从此她对四兄弟有了别样的感情。
叶桉以为,他们四个其中一人,迟早有一天会向她求婚。
她偷偷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,要答应谁的求婚呢?
可她等了四年,等来的却是他们指着她鼻子痛骂,骂她是害人精。
而三个月前出现的许佳言却成了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。
她被误解,被冤枉,被排挤,即使她万般解释,也没人相信。
直至她在这世上人间蒸发后,温家四兄弟才明白自己的心。
他们四人追悔莫及。
可是,她永远都不会回头了。
......
1981年冬。
“妈,和祁白结婚的事,我同意了。”
“太好了!你终于想通了!温家那四兄弟绝非良配,祁白才是最佳选择!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,四天后带你回家。”
挂了电话,叶桉垂下眼帘,浑浑噩噩地往回走。
梨园村里所有人都知道,她叶桉一定会嫁给温家四兄弟其中一个。
毕竟,温家四兄弟是梨园村里最有发展前景的四个男人。
老大从政,现在已顺利跻身体制内,老二要当兵,为此刚递交入伍申请,老三要做律师,前不久刚考了证书,最小的老四准备参加高考上大学。
不管嫁给哪一个,叶桉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。
可就在昨天,叶桉忙了一天回到温家时,推开门却听到温家四兄弟正在哄许佳言。
老二温溪嘲笑道,“知道叶桉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吗?哈哈——因为我跟她说,要送她的项链被我不小心掉在河里了,她信了,这都天黑了估计还在找呢!”
老三温瀛不屑回应,“早和你说过叶桉是恨嫁女,看我们条件好,有前途,巴不得立刻嫁给我们四兄弟其中一个!”
老大温战也吐槽两句,“我当初和她说结婚要写申请表,她竟然真的去了,我看她想结婚想疯了吧!”
老四温恒抱着许佳言,笑嘻嘻的调侃着,“我们四兄弟,她哪个都不想放过,我还是个高考生,她都对我下手,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人做媳妇,真下贱!”
许佳言娇笑着锤了下温恒的胸口,“你们这么戏耍桉桉,黑灯瞎火让她一个小女孩自己在外面,不好吧?”
温恒冷嗤,丝毫没把叶桉当人看。
“又不是我老婆,我操什么心?不过是玩玩她罢了!谁成想她认真了!”
门外,叶桉眼前一黑,险些栽过去。
她趁着月光低头看了眼双手,指甲缝里尽是泥土和尚未干涸的血迹。
指腹被河里的玻璃碎片划伤,还来不及包扎,只好任由血珠向外淌。
她不想辜负温溪的一片心意,因此从早到晚,她一直在河里找项链。
原来,项链本就是不存在的。
即使指腹的疼痛仍在蔓延,却也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。
此刻,听见门内四兄弟的冷言冷语,她彻底想明白了。
虽说当年她被温家四兄弟所救。
但这几年来,她也掏心掏肺为他们付出很多。
如今,她再也不愿过这样对四兄弟委屈求全的生活了。
次日一早。
叶桉去了诊所,刚到门口就被温战拦了下来。
“诶,你一大早跑哪去了?找也找不见你,我正有事和你说呢!”
叶桉心里抱着一线期待,男人却吩咐她:“佳言来那事儿了,身子不舒服干不了活,你去帮她完成全部工作!做完记得把任务量记在她名下。”
昨天村里风大,加上叶桉一整天都泡在河里找项链,自然着了凉。
手指的伤也没空处理,彼时已经有发炎感染的趋势。
叶桉好不容易走到诊所,却冤家路窄刚好碰到温战和许佳言也在。
她抿唇,嗓子发干。
此刻就连她呼出来的气都有些滚烫。
“抱歉,我今天也难受,需要休息一天。”
话音刚落,温溪从诊所里探出头来,不满的睨了她一眼。
“怎么佳言难受你也跟着难受?让你帮忙分担一下她的工作而已,怎么这么多借口?平时身体挺好,现在倒装虚弱了?我看你就是不上进!”
叶桉下意识地攥紧双手,尖锐的指尖抠进掌心的软肉,伤口的刺痛顿时传遍全身。
她哑然,虚弱道,“大哥,二哥,我真的不舒服,需要大夫给我开点药,我......”
话音未落,温战不耐烦地打断她,“大夫现在正给佳言看病呢!没空理你!你回去多喝热水就好了,还用花钱买药?真是多此一举!”
温溪拍拍温战的肩,叫他赶紧进去。
“哥,开着门有风往里吹呢!佳言怕风,别再让她着凉了!”
“知道了,我们先进去。”
二人没再管她。
而是迅速离开,‘啪’的一声将门甩上。
没人注意到此刻还在门口的叶桉唇边只剩苦笑。
这四年来,温家四兄弟对她还算不错。
但自从三个月前许佳言来到梨园村后,四兄弟对她的态度便急转直下。
从前对叶桉的宠爱也不复存在,甚至视她为敌。
但没关系,毕竟四天后,她就要离开梨园村了!
诊所将她拒之门外,叶桉只好回家找出一包仅剩的退烧药吃下。
苦涩的药味自舌尖蔓延开来,直至舌根下,苦的她细眉紧蹙。
为了加速退烧,叶桉又钻进被子里发汗。
热到她打瞌睡时,门外忽然传来几句脏话吵醒了她。
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,还未从床上爬起来,家里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