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夜,沈月看着床边那个眼底猩红、满是失而复得的疯狂男人——前世将她逼入绝境的总裁陆北,心头巨震!他竟然也重生了?这一次,她决定不再逃离,而是化身磨人小妖精,主动撩拨。
可当她以为掌控全局时,却发现男人眼底的偏执与深情早已超越前世…这到底是甜蜜的救赎,还是另一个温柔陷阱的开始?沈月霍然睁眼,心口急促起伏,像是窒息后***第一口气才活过来。
不对,这里不是那个又冷又湿的囚室。
也不是那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和绝望的病房。
映入眼帘的是那片熟悉的淡粉色墙壁,身下是软绵的被子,空气里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气——这是她的房间,她十八岁时的房间。
她抬起手臂。
指尖触感真实反馈,皮肤光洁细润,没有铁链磨出的伤疤,更没有长年折磨留下的粗砺感。
真的,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她真的回来了!回到了那场噩梦开始之前,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时候。
她还没彻底从这巨大的冲击里缓过劲儿,就感到床边有道阴影笼罩过来。
沈月心头猛地一跳,脖颈僵硬地转过去。
借着窗外渗进来的稀薄月光,她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影。
陆北!竟然是陆北!他怎么会在这里?不,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……这个人,上辈子把她关起来百般折磨,权势滔天的男人,此刻就坐在她床边,带着某种潜藏的危险气息。
可是他的眼神……让沈月怔住了。
那双眼睛里,哪里还有半分上辈子的冰冷和狠厉?反而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痛苦、懊悔,以及一种近乎癫狂的、失而复得的热切。
他整个人仿佛被无边的悲伤攫住,又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那点浮木,脆弱又透着一股绝望的危险感。
一个念头瞬间击穿了她的脑海。
他怎么变了?他也重生了!和她一样!恐惧,还有恨意,几乎瞬间吞没了她。
可随即,这两种情绪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压了下去——那是重活一世的执念!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,她绝不能再走上辈子的老路,不能再被陆北这个人渣控制!她深深吸气,死死压住心头的翻腾,撑着身体坐直。
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,甚至带上点刻意的距离感和冷嘲:“陆总……深夜到访,真是稀客。
不知有何贵干?”但声音末梢还是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,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。
陆北的身形剧烈一颤,似乎被她这声疏离的“陆总”给刺伤了。
他原本就紧盯着她的眼睛,此刻目光更是灼灼,几乎要钉在她脸上。
突然,他伸手,一把攥住了沈月的手腕。
手劲大得惊人,箍得她生疼。
沈月痛得蹙眉,下意识想挣脱,却发现他的手如同铁铸一般,根本挣不开。
“阿月……”陆北的嗓音干涩嘶哑,像是磨了很久的砂纸,裹挟着近乎哀求的意味,又仿佛有什么压抑到了极点的情绪快要爆发出来。
“别再离开我……这一次,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。”
什么都给她?上辈子他也说过类似的话,可结果呢?结果只有不见天日的囚牢,无休止的折磨,还有彻底的绝望!沈月看着他眼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占有欲,心彻底冷了下去。
这个男人,就算重生了,他骨子里的偏执和占有欲,根本没变!她厌恶地猛地抽回自己的手,眼神冰冷地注视着陆北,话语几乎是冲口而出:“可我不想要你给的,陆北。”
“除非……”她顿了顿,唇角挑起一个极冷的笑。
每个字都咬得极清晰,极慢:“除非……你跪下求我。”
“除非……你跪下求我。”
话音刚落,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陆北那双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的眼睛里,某种东西“咔嚓”一声,碎裂开来。
他直直地盯着沈月,像是头一次认识她这个人,又仿佛透过她,看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震惊过后,他浑身上下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竟然真的开始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加深沉的绝望。
紧接着,就在沈月几乎不敢相信的目光注视下,他笔挺的脊背竟然真的开始有了弯曲的迹象,膝盖也微微动了动。
疯子!他竟然真的打算要跪下去!沈月心头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。
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发现,这个男人竟然偏执到了这般地步?为了能把她留在身边,连尊严这种东西都可以抛弃?“哎——”沈月猛地抬起手,虚虚地拦了一下,脸上瞬间堆满了甜得发腻的笑容,声音也跟着软糯下来,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,“陆总,跟你开玩笑呢!瞧把你吓成什么样了。
你这么金贵的人,我怎么舍得让你真的跪下呀?”她语调轻快,仿佛刚才那个冷若冰霜、字字诛心的人根本不是她。
这变脸的速度,连她自己都暗暗佩服。
陆北的动作僵住了,抬起眼眸看向她,眼底的情绪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。
痛苦,懊悔,还有被她那句“玩笑”刺伤的难堪,以及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,因为她出声阻止而产生的微弱希望。
沈月心里冷笑一声,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。
她像是真的觉得很有趣,微微歪了歪头,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发梢,眼神不经意地飘忽了一下,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,又很快收了回来,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:“说起来……我好像记得,高三那年毕业晚会,有人为了给我送瓶水,差点被自行车给撞了?啧,当时那个场面,可真是够狼狈的。”
说完,她仔细观察着陆北的反应。
果不其然,陆北整个人瞬间都绷紧了,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。
他看向沈月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,随即又被更加汹涌的痛苦和愧疚所淹没。
那件事……他怎么可能会忘记。
那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近她,结果却搞得一塌糊涂,还让她看了笑话。
成了,沈月心下了然。
看来这位陆总,果真也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了。
而且,记忆还挺深刻的样子。
很好,这样才更有意思。
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陆北的异样,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:“哎呀,不说这个了。
陆总,现在时间也不早了,您是不是也该回去了?我明天还要早起呢。”
她开始不动声色地下逐客令,语气却依然是那种带着撒娇意味的软糯。
陆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。
他站起身,动作略微有些僵硬。
“……好。
阿月,你早点休息。”
他走了。
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薰衣草香3第二天,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了进来。
沈月睁开眼,昨晚陆北离开时那复杂又压抑的眼神,依旧清晰地印在脑子里。
带着上辈子记忆回来的,果然不止她一个。
这个认知让她心头微沉,却也莫名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。
她不紧不慢地洗漱,换好蓝白相间的校服。
镜子里的女孩,眉眼精致,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,可细看之下,已隐约有了日后的几分夺目风采。
挺好。
这一世,谁也别想再随意拿捏她。
踏进熟悉的菁菁校园,四周的喧闹声一下子涌了过来。
还没等她走到教学楼跟前,一个有点尖利的女声就十分不客气地穿透人群,直冲她而来。
“哟,这不是沈月吗?”林薇薇?她穿着一身显眼的名牌,旁边还跟着几个小跟班,姿态颇高地拦在了沈月前面。
那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沈月,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。
“听说你最近跟陆家那位走得挺近啊?怎么着,这是攀上高枝,要飞上枝头了?”林薇薇,这个名字沈月可不陌生。
上辈子,就是她仗着家里有几个钱,变着法儿地找沈月麻烦,让她吃了不知道多少暗亏。
周围立刻有不少学生围了过来,摆明了是看热闹的。
沈月脚步没停,脸上却忽然绽开一个特别甜的笑容。
“林同学,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嘛。”
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,没什么攻击性。
“不过呢,我跟谁走得近不近的,好像……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吧?”她微微偏了偏头,笑容还是那么甜,可眼底深处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冷光。
“还是说,林同学对我这么上心,是特别想跟我交个朋友?”简简单单几句话,语气轻飘飘的,却像棉花里藏了针,一下子就把林薇薇给噎住了,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。
人群里隐约传来了几声压抑着的低笑。
林薇薇顿时气得不行:“你!”沈月没接她的话,只是又对她笑了笑,然后轻巧地绕过她,径直往教学楼方向去了。
身后远远传来林薇薇气急败坏的叫嚷,沈月全当没听见。
围观的学生们看着沈月那从容淡定的背影,一个个都有些发懵。
这……这还是以前那个被林薇薇随便呛两句就委屈得眼圈发红的沈月吗?事情过去没两天,学校里就悄悄传开了。
说是林薇薇家里的那个小公司,突然就遇上了***烦,好几个重要的项目接二连三地出了问题。
有人在私底下议论,八成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大人物。
沈月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,手里正转着笔,在草稿纸上演算一道复杂的数学题。
笔尖不由得顿了一下。
她心里头,模模糊糊地有了个猜测。
陆北……他的动作,倒是真够快的。
这种被人悄无声息地护在身后的感觉,老实说,还挺奇特的。
上辈子她求都求不来的那点珍视,这辈子好像来得特别容易。
可紧跟着这种感觉来的,是更深更重的警惕。
她太清楚不过了,陆北那份所谓的保护欲底下,藏着的是怎样一种偏执到能让人窒息的控制。
那根本不是爱,而是用温柔织就的牢笼。
沈月眼珠转了转,心里很快有了主意。
午休时间,她特意溜达到了学校的篮球场。
阳光明晃晃的,场上一群少年正在挥洒汗水,充满青春活力。
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人——那个被不少女生称为“阳光校草”的体育委员,同时也是学生会的学长。
印象里,上辈子这位学长似乎也对她表示过一些好感,不过后来大概是被陆北不声不响地警告了,之后就再没什么往来了。
沈月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主动走了过去。
“学长,辛苦啦。”
她的声音清脆又好听。
那位学长明显愣了一下,看清是她,随即露出了一个特别开朗的笑容,伸手接过水:“谢谢啊,学妹。”
两个人就站在篮球场边上,很自然地聊了几句。
沈月能清晰地感觉到,不远处有一道视线,像是带着火星子似的,几乎要把她的后背给烧穿了。
她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,反而跟学长说话时,笑得更加灿烂明媚。
对,就是要这样。
她倒要好好看看,陆北的底线,他那份可怕的占有欲,到底能到什么地步。
放学的铃声总算响了。
沈月刚走出教学楼没多远,手腕猛地就被人用力攥住了。
那力道大得惊人,让她差点一个趔趄。
紧接着,她就被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,狠狠地拽到了教学楼旁边一个没什么人的僻静角落里。
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,有点疼。
陆北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,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。
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,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腾着骇人的风暴。
那里面混杂着无法掩饰的愤怒、浓烈的嫉妒,还有一丝被刺伤的痛苦。
“离他远点。”
他的嗓音低沉又沙哑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下来,敲打在沈月的心尖上。
“阿月,你的世界,只能有我。”
“离他远点。”
陆北的声音又沉又哑,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,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他眼里的风暴几乎要吞噬她。
“阿月,你的世界里,只能有我。”
这话像根毒刺,直扎进沈月最深的恐惧。
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,她能清晰感到他身上逼人的气势,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独占欲。
一个寒颤袭来,这次是真的。
眼圈瞬间就红了,水汽迅速氤氲。
声音似带了哭腔,细微地发着抖:“陆北……你……你是不是又要像上辈子那样……关着我?”她微微偏过头,肩膀缩着,显出无法承受的脆弱。
“求你……别再那样对我……我害怕……”那声哭着喊出的“害怕”,如同一盆冰水,猛地浇灭了陆北眼中的怒火和嫉妒。
他僵住了。
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猛地松开,甚至下意识退了小半步,生怕真的吓到了她。
“不!不是!”他急忙否认,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慌乱,“阿月,我不是那个意思!我不会了,我发誓,真的再也不会了!”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眶,心口一阵紧缩,疼得厉害。
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看见你跟别人说话,我……”他没法再说下去。
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,跟他平时冷漠拒人的模样,完全是两个人。
“我只想对你好,阿月……这次,我真的只想对你好。”
放低了声音,他语气里几乎带着恳求。
看着他这副慌乱的样子,沈月垂下眼睛,刚好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笑。
呵,果然是吃软不吃硬么?接下来的日子,陆北好像真的变了。
他不再用那种逼得人喘不过气的方式,而是开始了某种……生疏,甚至有些可笑的“追求”。
每天雷打不动,他都会出现在沈月教室门口。
手里要么捧着显眼的玫瑰,要么是包装精美、价格不菲的点心零食。
结果,整个年级都在私下议论,说沈月被哪个神秘有钱人看上了。
“陆北,”沈月看着他又捧着那束快挡住脸的香槟玫瑰,傻站在楼梯口等自己,周围全是看热闹的同学。
她忍不住按了按额角。
“我说真的,你能不能……稍微低调点?”这阵仗,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求婚。
陆北愣住,有些茫然地低头看看手里的花:“你不喜欢?那我明天换……”他似乎很认真地开始思考,“换百合?或者郁金香?”沈月:“……”这根本不是重点!他还提过一些约会的想法。
比如去那家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米其林餐厅。
再或者,包下整个游乐场。
沈月每次都用“我们还是学生,这样影响不好”给挡了回去。
看着陆北明显有些失落,却又努力想找更“合适”约会方式的样子,她心里那点报复的快意,不知怎么掺杂了些复杂难言的滋味。
这份迟来的、小心翼翼的,甚至带着点卑微的宠溺,是她上辈子求也求不到的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甚至觉得,也许……也许他真的变了?但这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她狠狠掐灭。
不可能。
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
陆北骨子里的偏执,她体会得太深了。
这天放学,陆北开车送她回家。
车子开得很稳。
夕阳的光透过车窗斜照进来,暖洋洋的。
沈月靠着椅背,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,心里难得平静。
然而,车子拐过一个无比熟悉的街角时,她瞳孔猛地一缩。
视线尽头,那栋藏在浓密树荫里的灰色别墅轮廓,一闪而过。
就是那里。
上辈子,她就是被关在那栋房子里,度过暗无天日的漫长岁月。
冰冷的铁链,锁死的门窗,还有陆北那双温柔表象下疯狂到极点的眼睛……所有强压下去的恐惧和恨意,像是脱缰的野兽,瞬间冲垮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。
“停车!”她尖叫出声。
“停车!”尖叫声撕裂了车内的安静。
刺啦!——轮胎刮过路面,车子急停。
沈月脸无血色,指甲掐进车门内饰,浑身抖得厉害。
就是那儿。
那个灰色的囚笼。
她所有噩梦的起点。
“阿月,怎么了?”陆北解开安全带,探身过来,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忧虑。
他的靠近,仿佛瞬间点燃了炸药。
沈月狠狠推开他,力道极大,陆北没料到,后背撞上方向盘,闷哼一声。
“别碰我!”她声音尖利,几乎失去控制。
眼睛通红,泪水决堤般涌出。
“你那些好全是装的!你骗不了我!你骨子里就是个偏执狂!疯子!”字字句句,都像利刃***陆北的心脏。
望着她崩溃的模样,陆北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。
喉结艰难滚动,却发不出一个辩解的音节。
那些痛苦与恐惧,他非常清楚,全是他一手造成。
沈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,靠着车门急促喘息,泪眼模糊。
陆北沉默地看着她,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与无力感。
他没辩解,也没再上前。
许久,他才挤出沙哑的字句,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他重新坐正,启动车子,没再看她,只将车平稳地开回沈家大宅。
车停稳,他没熄火,也没催促。
车厢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最后,陆北的声音再度响起,透着深重的疲惫,又奇异地带着某种决意:“阿月,我会证明给你看。”
说完,他驱车离去,车尾灯很快融进夜色,只留下一道孤单的轮廓。
沈月在家休养了好几天,才算把情绪勉强压下去。
那栋别墅的阴影太深了,让她再次警醒,不管陆北这辈子装得多无害,她都得时刻提防。
这晚,她不经意听见父亲在书房打电话,语气格外沉重。
“老张,你确定?宏远集团这次是真要跟我们死磕?”“……资金链?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“行,我清楚了,我再想想辙。”
宏远集团?沈月心口猛地一跳。
这名字她记得太牢了。
上辈子,就是宏远步步紧逼,加上家里出了内鬼,沈家才会一败涂地,最终破产。
而背后那个操盘手……她手指攥紧。
不行,这辈子,绝对不能让那样的惨剧再发生!第二天,沈月竟主动拨通了陆北的电话。
那头明显顿了一下,才传来陆北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声音:“阿月?”“陆北,我需要你的援手。”
沈月直接挑明,语气冷静得不像她。
“或者,我们做笔交易。”
她把自己知道的,关于宏远可能用的手段,还有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,挑拣着告诉了陆北。
自然,她略去了自己重生的事,只说是偶然听来的商业消息。
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。
“好。”
陆北的声音异常干脆,没有半分迟疑,“要我做什么,你说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两人展开了一种奇特的联手。
沈月靠着前世的零星记忆,如同开了天眼,总能在关键时候点破宏远的软肋和动向。
陆北则调动他那庞大的资源和***手段,几乎是定点清除,招招见血。
宏远集团那边,很快就焦头烂额。
原本板上钉钉的项目,莫名黄了。
准备到位的资金,中途被截胡。
甚至公司内部的些许腌臜事,都被人匿名爆给了媒体。
沈月坐在书桌前,看着财经新闻里宏远集团暴跌的股价,唇角忍不住弯了弯。
这种并肩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的感觉,居然……还真不赖。
她偶尔也跟陆北碰头,商量后续动作。
几次下来,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再只是那个需要保护、看起来柔弱的沈月了。
她能冷静地剖析局势,给出自己的判断。
陆北总是听得很认真,有时还会因她某个精准的推断而露出欣赏的神色。
这种并肩的感觉,不知不觉拉近了两人间那道看不见的深渊。
至少,在他集中精力对付宏远时,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占有欲似乎淡了不少。
这天中,沈月依据记忆,提醒陆北留心宏远可能从原料供应商下手。
陆北立刻去部署,两人在电话里敲定细节。
“……他们很可能去买通‘恒通’那个刘副总,姓刘的,人有点贪财。”
沈月努力回忆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陆北应下,“这个刘副总,我们手里的确有他点东西。”
沈月没忍住,轻轻笑了一声:“看来陆总真是神通广大。”
电话那头静了一瞬,随即传来陆北低沉的笑意:“为你,神通广大也值得。”
沈月脸颊有些发烫,连忙岔开了话题。
危机总算过去。
宏远集团大伤元气,短时间内是没法再威胁沈家了。
沈父特地摆了一桌感谢陆北。
饭桌上,沈父看看陆北,又瞧瞧自家女儿,眼神里满是打量和认可。
“小陆啊,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。
我们家阿月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,是她的运气好。”
沈父举杯,话里有话。
陆北的视线胶着在沈月脸上,那双深眸里,期待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
沈月迎上他的目光,端起果汁,脸上挂着得体的笑,话音却清楚又带着距离:“爸,您说重了。
我跟陆总,不过是合作关系。”
一瞬间,空气似乎都僵了。
陆北眼中的光亮,肉眼可见地,一点点熄灭了。
饭桌上那句“合作关系”,像一道冰冷的墙,又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两人中间。
陆北眼里的光似暗了下去。
接连好几天,他还是老样子,准时出现在沈月能看见的地方。
但他话明显少了,那种带着点讨好的试探也收敛了。
也似乎在忙别的什么。
沈月偶尔撞见他打电话,神色异常凝重,眉头拧得死紧。
对着电话那头的人,他语气又快又急,还透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、淬了冰似的狠厉。
这跟对着她时,那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样子,简直判若两人。
这天下午,沈月去陆氏集团找他。
这是之前就说好的,要拿一份关于宏远集团后续处理的文件。
结果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,秘书却说陆总正在里面谈要紧事。
她只好站在磨砂玻璃门外等着。
隐约能听见里面陆北压低了的声音,可那声音里的冰冷和怒意,却怎么也藏不住。
“……查!继续给我查!”“当年的那场‘意外’,每一个环节,每一个可能接触过的人,都不准放过!”“意外”?沈月脚步一下子顿住。
哪个意外?她心里咯噔一下,一个几乎不敢去细想的念头,猛地冒了出来。
难道是……上辈子她死的那场?她正出神,办公室的门开了。
一位穿着笔挺西装、神色极其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。
男人看见沈月,只是飞快地点了下头,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。
陆北站在门口,看见她,脸上的冷硬瞬间融化。
他努力挤出一个带点疲惫,又想显得温和的表情。
“阿月,你来了。
等很久了?”“没,刚到。”
沈月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,若无其事地接过他递来的文件,“宏远那边,都弄好了?”“嗯,收尾了。”
陆北伸手揉了揉眉心,看得出来是真的累,“你先进来坐,我给你倒杯水。”
沈月跟着他走进办公室。
这是她第一次进来。
整个办公室是陆北一贯的风格,冷硬、简洁,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。
只是……这地方大得有点过分。
而且,除了办公区,旁边好像还有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小小休息间。
陆北去倒水的时候,沈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扇没有完全合拢的屏风。
屏风后面,影影绰绰,好像是个书架?上面似乎……放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?鬼使神差地,趁着陆北背对着她弯腰倒水,她脚步放轻,往屏风那边挪了两步。
只看了一眼,她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。
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书架。
上面没有商业文件,也没有厚重的书籍。
满满当当摆着的,全是她的东西。
一张她高中参加文艺汇演的照片,照片里她笑得有点傻。
一个她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、很喜欢的毛绒兔子挂件。
甚至还有……几幅素描,一看就是陆北的笔触,画的全是她。
有她睡着的侧脸,有她托着下巴发呆的样子,还有她皱着眉头的模样……最让她浑身血液都快冻住的是,书架最下面一层,放着一本看起来新的黑色笔记本。
笔记本摊开着,上面是陆北那笔锋锐利又带着强烈压抑感的字迹。
【……如果时间能倒流,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你。
不,我宁愿……死的那个人是我。
阿月,没有你的世界,每一秒都……】【他们都说你走了,我不信。
你只是生气了,故意躲起来了,对不对?你回来好不好?我把所有都给你,我的命也给你,这次我终于有机会……】日记本旁边压着的日期标签,赫然是不久前的。
沈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,四肢百骸都僵住了。
原来……她死后,他是这个样子的吗?这个她本该恨之入骨的男人……此刻,那些字迹里透出的绝望和悔恨,却像无数根细密的针,密密麻匝匝地刺进了她的心口。
“阿月?”陆北端着水杯回来,看见她站在屏风前,脸色白得吓人。
他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。
“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沈月猛地回过神,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开,眼神慌乱地躲闪着,根本不敢看他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
就是觉得你这办公室……挺特别的。”
接过水杯,她指尖还不是自然的乱动。
陆北看着她的反应,眼底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合拢屏风,动作却又猛地顿住。
最后,他只是有些狼狈地转开了视线。
“……随便放了点旧东西。”
那天之后,沈月有好几天都心神不宁。
那本日记上的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