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
“修好了。”

他递过来，“试试。”

赵静盯着那把吉他，像盯着上辈子的遗物。

“扔了。”

“你以前……我说扔了！”她抓起吉他就要砸，赵小川却按住琴箱。

“弹一首。”

他固执地看着她，“就一首。”

赵静喘着粗气，指甲抠进琴箱的裂缝里。

“……弹什么？”“《加州旅馆》。”

那是她最后一次弹的歌，在爸爸离家那天。

赵静的手指搭上琴弦，指腹碰到锈迹，割出细小的伤口。

她拨了一下，音准是歪的，像哭哑的嗓子。

“操……”她骂了一句，却继续弹下去。

断断续续的旋律里，赵小川坐在她脚边，像小时候听她讲故事那样，仰头看着她。

赵静弹错了好几个音，最后干脆乱扫一气，琴弦崩断，抽在她脸上，留下一道红痕。

“满意了？！”她喘着气问。

赵小川伸手碰了碰她脸上的伤，轻声说：“比上次好。”

赵静突然哭了。

眼泪砸在琴箱上，像雨滴。

半夜赵静被雷声惊醒，发现赵小川睡在她房间的地板上，怀里抱着医药箱。

窗外暴雨如注，闪电照亮他眼下的青黑。

她轻手轻脚地下床，想给他盖条毯子，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。

“去哪？”少年声音带着睡意，却警觉得像只小兽。

“……厕所。”

赵小川松开手，却坐起身：“我陪你。”

赵静想骂他神经病，却看见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，脚背还有她烫的红印。

“躺回去。”

她命令道。

赵小川摇头。

赵静突然火了，一把将他推倒在垫子上，扯过被子裹住他：“***能不能别管我了？！”赵小川在黑暗里看着她，轻声说：“不能。”

闪电划过，赵静看清了他的眼睛——干净，固执，像小时候她带他去河边抓鱼，他盯着水面的那种眼神。

她突然俯身抱住他，力道大得几乎勒断他的肋骨。

“傻子……”她声音闷在他肩窝里，“……我身上都是烟味。”

赵小川回抱住她，掌心贴在她嶙峋的脊梁上：“闻到了。”

“难闻吗？”“难闻。”

赵静笑了，笑着笑着又开始发抖。

赵小川收紧手臂，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
雨声轰鸣，但心跳声更响。

第六章：她终于活成了自己的样子不锈钢锅里的水刚沸起来，她刚要把挂面丢进去，防盗门就“哐”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