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傅家别墅时,叶简星正站在门口。
他穿着傅晏明最喜欢的淡蓝色卫衣,头发梳成傅晏明曾经标志性的狼尾。
“哥哥!”他小跑过来,脸上写满虚假的关切,“对不起,比赛太忙了现在才来看你。”
傅向晚和虞薇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。
“比赛结果怎么样?”
叶简星大步走向客厅,捧出一座金光闪闪的奖杯:“第一名!评委说我的书法作品堪称完美!”
傅晏明死死盯着那座本该属于他的奖杯,左手的幻痛突然发作,他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站在比赛上的样子,聚光灯下,他提着毛笔肆意挥洒。
可如今,拜自己的亲姐姐和未婚妻所赐,他连站起来,都已是奢望。
三人围着奖杯说说笑笑,完全忘了轮椅上还坐着个活人。
傅晏明自己推着轮椅往电梯楼走去,叶简星立刻追上来搀扶:“我帮哥哥......”
出了电梯后,到了三楼,叶简星突然凑到他耳边:“哥哥,你好恶心啊,还挂着尿袋,你说,以后薇歌姐碰你的时候,会不会闻到尿骚味啊?”
傅晏明脸色一白,还未开口,叶简星忽然大叫一声 “哥哥不要”,而后整个身子都朝后仰去,滚下楼梯。
“简星!”
“怎么回事?!”
傅向晚和虞薇歌冲过来时,叶简星正蜷缩在地上啜泣:“姐,薇歌姐,不怪哥哥……他只是太难过……说凭什么他的手脚废了,我却还能正常生活……”
“傅晏明!你疯了吗?”傅向晚一把拽住轮椅扶手,力道大得让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。
她俯身逼近,那双总是温柔注视他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怒火:“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简星来说,双腿意味着什么!”
傅晏明仰头看着自己的亲姐姐,忽然笑了。
笑意未达眼底,反而让苍白的脸色更显惨淡。
“原来姐姐也知道啊。”他轻声说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毫无知觉的双腿,“知道腿对舞者有多重要。”
虞薇歌站在一旁,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。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,却在看到叶简星红肿的脚踝时闭紧了唇。
“道歉。”傅向晚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立刻给简星道歉。”
轮椅上的男孩挺直了脊背,像他曾经在舞台上做过的千百次那样:“我凭什么道歉,他自己摔的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叶简星突然抽泣一声,一瘸一拐地走上前:“算了向晚姐……姐姐心情不好,我能理解……”
“简星!”傅向晚心疼地扶住他,“你就是太懂事了。”
傅晏明转动轮椅,金属轮毂碾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不想再看这场闹剧,更不想再看叶简星眼中那抹得意的光芒。
夜深了。
傅晏明靠在床头,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。
房门被轻轻推开,虞薇歌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。
“晏明,喝点牛奶,助眠。”她将杯子放在床头,语气温柔,“乖,一定要喝完。”
房门关上的瞬间,傅晏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。
他端起牛奶,毫不犹豫地倒进了盆栽里。
午夜时分,一阵窸窣声将他从浅眠中惊醒。
他眯着眼,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边。
“晏明?”虞薇歌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傅晏明屏住呼吸,身体僵硬得像具尸体。
确认他没有反应后,一双大手突然粗暴地将他拽起,麻袋当头罩下!
“唔!”他本能地挣扎,却被狠狠摔在地上。
脊椎撞击地面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。
“向晚,会不会做得太过了?”虞薇歌的声音在颤抖,“晏明的腿都已经这样了,你还要我给他下安眠药,绑了他来这里为简星撑腰。”
“心疼了?”傅向晚的冷笑像刀子一样扎进傅晏明心里,“他推简星的时候可没手软,反正他手和腿没知觉,打几棍子就当给他个教训。”
粗糙的麻袋摩擦着皮肤,傅晏明死死攥紧拳头。
她们说对了,他的腿确实感觉不到疼,但心脏却像被人生生撕成两半。
“动手。”傅向晚冰冷地下令。
第一棍落下时,傅晏明听见自己腿骨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第二棍、第三棍……他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被翻来覆去地击打。
“呃……”一声痛呼终究没忍住,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。
棍棒声戛然而止。
“谁?!”傅向晚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下一秒,傅晏明感觉到有人颤抖着抓住麻袋边缘,将它缓缓掀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