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星在我的出租房住下了。

她很好养活，什么都吃，平时还会帮我把纸箱壳踩扁。

柳薇得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，虽然不记入档案，但也让她消停了一段时间。

没有柳薇的刁难，陈星星肉眼可见的活泼红润了不少。

我在心里盘算着。

这段时间陈星星跟柳薇没有交集，顺利避开了几个被欺侮的事件，但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。

我联想到后来发生在陈星星身上的事，打算提前做好准备。

学校放了假。

一般节假日都是收废品的好时候，来往的礼盒分量都不轻。

我一个巧劲儿卸下一麻袋，刚想招呼陈星星出去吃顿好的，就听见了一道夸张的爆笑。

「哈哈哈，那天把话说的那么豪横，我以为是什么人物呢，原来就是个臭捡垃圾的！」

柳薇在我刚整理好的纸箱上用力碾了碾，挑衅道，「拾、荒、妹。」

她这次明显有备而来，身后跟两个流里流气的黄毛。

「呦，收破烂的？」

黄毛东翻翻西看看，连摔带砸将屋里搞得一团糟。

「人家是开店收破烂，你有那什么证什么证没有啊？」

门口一个拎着纸板箱的熟客大妈见此情景也不敢进门，悻悻走了。

「不许你们欺负悯悯。」

陈星星心疼地将纸板一一捡起来，「赶快离开，不然我报警！」

「你报啊，」黄毛一脸嚣张地摇头晃脑，「正好我们家前两天放楼下的纸箱被偷了，里面还有十万现金呢，你正好报警，把这捡垃圾的抓走问问。」

柳薇嘲讽道：「穷鬼就是穷鬼，半点尊严都没有，你是不是一看到值钱的东西浑身贼骨头就发痒啊？」
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陈星星走到我身前。

「请你们马上离开，你们没有证据，就不要诬陷人。」

她手腕细的好像一折就断，却还是固执坚定地拦在我前面。

我一直很难想象她这样的小身板，是怎么背着襁褓中的我爬上山，将我送到福利院。

又是怎样苦苦哀求，只为让院长给我口饭吃。

如今她挡在我身前的身影却和我的想象重合了。

「妈妈……」我微不可闻地喃喃出声。

「我真是太给你脸了，」柳薇阴狠地眯起眼，「早知道你刚回家的时候，我就该往死里弄你，现在也不至于胆子这么肥！」

陈星星抿紧了唇。

「不是喜欢偷东西吗，你们俩给我砸，砸到这***把钱还回来为止！」

在柳薇的指使下，俩黄毛抄家般打打砸砸，边砸边骂。

门外异样的视线越来越多。

我按下了电动卷闸门的按钮，大门很快落下。

室内暗了好几个度。

我再三安抚，低声将陈星星劝上了楼，打开了后门。

「怎么个事，你一个人要跟我俩弄？」

黄毛根本不怵我，***邪的眼神扫视我。

「脸还不错，身材有点干瘪啊。这样，你跪下来给我们薇姐道个歉，再陪我们哥俩睡一觉，我就放过你，怎样？」

柳薇似乎料定了我会求饶。

她嗤笑道：「早说了，和陈星星那个臭***玩一块儿的都是***！」

「你们大费周折地造谣污蔑我偷钱，就是为了占我便宜？」

我玩味一笑，随即看向柳薇。

「你已经因为造谣进过一次局子了，还敢玩这套，真当警察查不出来？」

柳薇得意的一抬下巴。

「他们两个住的那地方没有监控，最近的路口只能拍到你拿着垃圾进出，偷钱的事是真是假，我只要一口咬死了，谁会信你？」

我了然地点点头，吹了声口哨。

后门瞬间窜进来七八条狗，各个精瘦矫健，眼神凶狠。

都是我平时喂养顺便嘎了蛋的流浪狗。

防的就是这一天。

「我靠，哪来这么多死狗……」

黄毛有些慌了，转身想跑。

可惜门被我关了。

「小黑大黄，上！」

我喝了一声，几条流浪狗们猛冲上前撕咬着黄毛。

「啊——」

柳薇的衣服被咬烂了，吓得没头苍蝇般乱窜。

我闲来无事的时候训过大黄，它们不会往死里咬，但爪子摩擦的皮外伤肯定少不了。

柳薇逃窜间，被我揪住头发。

她眼神惊恐，没开口就挨了我两巴掌。

我扇得又重又快。

「我上次怎么警告你来着的？」我压低声音狠声问她，「你真是上门找死来了？」

我抽出裁割纸板的刀，逼在她下巴边上。

柳薇彻底怂了，腿软的直往地上跪。

「我、我错了，我给你道歉！陈、陈悯杀人是犯法的，你不能……」

横的怕不要命的。

黄毛见我不像开玩笑，当即怂了。

他们滑跪道歉，一个比一个诚恳。

「对不起陈小姐，我不该找你麻烦的。」

黄毛一边痛哭躲狗，一边大嘴巴子往自己脸上猛抽，「我该死我该死！」

我又一声口哨，所有流浪狗们矫健地从后门窜走。

门外响起警笛声。

不出意外，店外的人报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