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赵府的日子，平静得不像话。

赵印说到做到，他真的没有再来打扰我。

我每日看看书，弹弹琴，或者在院子里赏梅，日子过得清闲自在。

沈家派人送来了我所有的衣物和日常用品，哥哥还捎来一封信，信中说他一切安好，让我勿念，安心在赵府住下，一切有他。

我看着信，心中一暖。

凌宣大约是气昏了头，忘了我沈家不是任人***的软柿子。

他动了我，却不敢真的动我哥。

因为北境的三十万大军，只认沈家的兵符。

这天下午，我正在窗边看书，林管家忽然来了。

“夫人，宫里来人了，说陛下请您入宫一趟。”

我心中微沉。

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？

我换了身素雅的衣裳，跟着来传旨的太监，坐上了回宫的马车。

马车没有去养心殿，而是直接停在了冷宫门口。

传旨的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夫人，陛下在里面等您。”

我踏入冷宫，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院子里杂草丛生，一片破败。

凌宣就站在那棵歪脖子槐树下，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，身形清瘦了不少，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。

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
有愤怒，有不甘，还有我看不懂的悔意。

“你过得很好？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。

“托陛下的福，还不错。”我平静地回答。

我的平静，似乎又一次刺痛了他。

他上前一步，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很大。

“沈窈，你非要跟朕对着干是不是？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这几天，朕没有一天睡好过！朕一闭上眼，就是你坐上那顶轿子的样子！”

“你为什么不求朕？为什么？”

他像是质问，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
我看着他几近癫狂的样子，只觉得无比陌生。

“陛下，”我挣开他的手，“您不觉得现在说这些，很可笑吗？”

“当初用尽手段逼我的人是你，现在问我为什么不求你的，也是你。”

“凌宣，你想要的，从来不是我这个人，而是我的顺从，沈家的兵权。”

“现在，你两样都得不到了。”

“你！”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，脸色铁青。

恰在此时，冷宫的偏殿里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。

那声音，是柳莺莺。

凌宣的脸色变了变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忽然冷笑一声。

“你以为你赢了？沈窈，你太天真了。”

他拉着我，粗暴地将我拖进偏殿。

殿内，柳莺莺被绑在一条长凳上，两个身强体健的嬷嬷站在一旁，手里拿着厚厚的木板。

柳莺莺看到我，像是看到了救星，哭喊道：“姐姐！救我！陛下要打死我！”

凌宣将我推到柳莺莺面前，对着那两个嬷嬷下令。

“打！给朕狠狠地打！”

“让前皇后，好好看看，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