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听然醒来时,入眼便是红绸软帐,上好的梨花木桌上,几对鸳鸯红蜡彻夜燃烧。
谁的新婚夜把她当压床的小儿扛上来了?她伸手揉了揉额头。
目光却先落在了粗壮的手腕上。
这……是她的手?!!!霍听然愣住了,低头先看见的不是胸,而是圆滚滚的肚子。
整个人都彰显着一股子油腻感。
她大雷呢?她标准a4小蛮腰呢?她又长又白的腿呢?霍听然眼前一黑,双手支撑着柔软的棉被,才注意到,身旁还躺着个男人。
同样也是一身鸳鸯制的婚袍,他眉心发黑,显然还有邪祟缠绕。
即便如此,也掩不住男人俊朗的面容。
剑眉星目,棱角分明。
高挺的鼻梁,在烛光的照耀下,显得越发阴冷。
天杀的!是她结婚了!他手很冷。
腹肌很硬。
谁能想到,这是一个将死之人才会有的面相呢?门外闯进来一个丫鬟。
“不好了!大事不好了!错了错了!霍大小姐和霍二小姐的花轿抬错了!”这熟悉的剧情。
霍听然眉头狠狠一跳,终于想起来。
这怎么跟前一阵子她修仙偷懒看的一本烂尾小说一模一样?!书中的女主跟她同名同姓,可惜是个倒霉蛋,八岁就被丢到了乡下去养,十九岁才被接回来。
在家还不足三日,就被全家火急火燎的安排出去嫁人。
这门亲事原先并非是霍听然的,而是女主的祖父护驾而死,给女主的妹妹霍舒鸢求来的娃娃亲!当朝摄政王裴司野,权高位重,仪表堂堂。
更是年纪轻轻一统军马,从无败仗!性格虽冷,仍然会让无数姑娘前仆后继。
作为一个五品官的女儿,能攀上这门亲事,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好运!霍舒鸢满心欢喜的等着嫁给如意郎君,妄想成为全京城人人羡慕的对象。
却不曾想在。
几年前,裴司野从战场上回来,带回三个刚出生的娃娃。
甚至亲口对外承认是他亲生子嗣!还没进门呢,就要给人先当后娘,霍舒鸢也只能把委屈咽肚里。
却没过几年,裴司野被人从战场上抬回来了。
他伤痕累累,命悬一线。
无数的太医纷纷摇头,让陛下准备后事,有人提出试试冲喜,可没人乐意把女儿送进来守活寡!摄政王府群龙无首,而且这些年树敌无数,谁敢嫁,谁就是给自己找事做!万般无奈下,皇帝才想起来这桩被装聋作哑的娃娃亲。
霍家最宝贝的就是霍舒鸢。
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受罪?思来想去,左右都是霍家的小姐,索性直接决定来一场狸猫换太子!让原主嫁过去!他们假意让霍听然先与丞相家的小公子成婚,为了彰显姐妹情深,连出嫁的日子都选择在同一天。
时辰也选在同一刻。
只为在出嫁的时候顺利将轿子调换。
原主新婚盖头掀起来的时候,看见跟死人一样的摄政王。
心都凉了。
悲痛欲绝,直接拉了根绳子准备上吊。
结果又因为自身太胖,硬生生把绳子给勒断了!狼狈啊狼狈。
霍听然感觉原主是真的想不开。
毕竟这样的好事,要是换在她身上,她真的会高兴到天天呲个大牙。
孩子不用自己生,也不用伺候丈夫,甚至这么大的家产,随便怎么挥霍都能够当个咸鱼躺一辈子!无非就是胖了点嘛!能减!丫鬟闯进来时,正是女主想不开的时候。
那小丫鬟跪在地上就是哭。
“呜呜呜,我可怜的小姐。
从小到大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。
如今,居然被家里这么算计。
那二小姐的命是命,咱们大小姐,就是草根里长出来的吗?”“小姐,要不然我现在带着您去找夫人吧!不管怎么说,总要给咱们讨回个公道!这抬轿的马车夫也太不小心了!”门是敞开的,外面有不少的丫鬟和小厮探头探脑的看着屋里的状况。
所谓家丑不可外扬,这丫鬟,分明是故意的!好让摄政王府的人都看看,她霍听然嫁过来的有多么不情愿。
这门霍家高攀的亲事,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,竟然还嫌弃?就是为了让她在这宅子里不好过!霍听然目光一暗,慢悠悠地从榻上下来,抬手朝着丫鬟的脸狠狠甩过去一巴掌。
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
既然我都已经与夫君成婚!那便是我的命!轮不到你一个丫鬟对我评头论足!”人胖,劲儿也大。
霍听然看着丫鬟被一巴掌扇的在空中转了三圈。
心情确实也美了不少。
“况且,我与摄政王成婚本就是图个喜气,好让夫君早日康复。
新婚之夜,你就跪在我们面前哭哭啼啼的,给谁找晦气呢?”霍听然嗓音很好听,无形中的压迫感令在场的人屏住呼吸。
丫鬟心一惊,疼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来。
印象里的大小姐又胖又窝囊,遇到事情就会六神无主,只知道哭。
可如今这个女人,真的就像是脱胎换骨似的!霍听然懒洋洋的拢了拢披肩,冷冷道:“来人将脏眼的东西拉下去发卖了。”
那丫鬟慌了:“小姐!小姐不能这么对我!我可是你的陪嫁丫鬟啊!你要是把我发卖了,老爷也一定会生气的!”霍听然嗤笑一声:“那又如何?”剧情中,这丫鬟本来就是霍舒鸢暗插过来的眼线。
甚至没少给原主下药,让她哪怕是喝了凉水也会胖!如今居然还敢拿霍家压她。
她又不是原主,做事当然要随心所欲!碍眼的人走了。
霍听然慢悠悠的回到榻上,原主体型宽硕,这小床榻,两个人睡着自然拥挤。
霍听然微微皱眉,很是不经意地转身扭屁股。
把人直接从榻上挤下去了。
她故作无辜:“大人原来是喜欢睡地上吗?那妾身就先在榻上休息了。”
现在天气炎热。
在地上睡一夜,也不会死人的。
毕竟,在剧情中,裴司野虽然没有直接造成原主的悲剧,但在整个摄政王府,也没少让原主吃苦头。
霍听然如今只是占点床位而已。
能有什么过分的?她美美睡一觉。
第二天,就瞧见裴司野还跟个死人似的倒在地上。
霍听然挠头:“算了,谁让本姑娘好心呢。”
毕竟是嫁过来冲喜的。
裴司野要是真死了,她也会跟着倒霉。
少女抬手,落在男人俊朗的眉梢处。
紧接着。
从眉心里面捏出来一团寻常人看不到的墨黑色的邪祟。
瞧着裴司野气色好不少。
霍听然掐一把他的腹肌。
冰冰的,手感很好。
人一胖,就格外怕热。
昨晚上霍听然也没休息好。
如今有了这么个纯天然大冰块。
霍听然倒感觉,挤一挤也没什么,就当搂了个大号抱枕呗。
捏捏。
这胸肌练得也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