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到凤鸾殿,殿内依旧富丽堂皇,可每一件东西都透着冰冷的死气。
贴身宫女含翠哭着跪地求我:“娘娘,您快去求求陛下吧!您不能嫁给一个阉人啊,这让沈家的脸面往哪儿搁!”
我将圣旨平整放在妆台,拿起象牙梳理长发。
“脸面?”我轻笑一声,“从他下这道圣旨开始,我的脸面,沈家的脸面,就都被他踩在脚底了。”
求他?
我曾为他挡过刺客的剑,为他试过汤药里的毒,为他在这深宫中熬了十年。
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唯一,到头来这一切都是我以为。
当晚,凌宣来了。
他踏入殿门,带着一身酒气,身后还跟着贵妃,柳莺莺。
他以为会看到我哭闹、寻死觅活的场面。
可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指挥着宫人收拾我的东西。
那些他曾经送我的珠宝首饰,我一件没动。
我只带走我从沈家带来的东西。
凌宣的眉头紧紧皱起,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失望。
“沈窈,你又在跟朕耍什么把戏?”
柳莺莺娇弱地靠在他怀里,柔声劝道:“陛下,姐姐心里难受,您就别说她了。”
她看向我的眼神,充满了得意。
我懒得看她,只对凌宣平淡地说:“陛下误会了,臣妾在收拾东西,准备搬去东厂。”
凌宣的脸瞬间黑了。
他一把挥掉桌上的茶盏,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刺耳。
“你敢!”
他上前一步,捏住我的下巴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“沈窈,朕的耐心是有限的!你以为朕真的会让你嫁给赵印那个阉狗?”
他的眼中满是怒火,可我只看到了可笑。
“圣旨已下,君无戏言。”我迎着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,“陛下,是您亲手将我推出去的。”
他看着我死水般的眼睛,那股子掌控一切的自信似乎动摇了一瞬。
随即,他冷笑起来。
“好,好得很。看来是朕把你宠坏了,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既然皇后这么想体验一下伺候人的滋味,那从今日起,到出嫁前,你就去伺候贵妃吧。”
“让朕看看,你沈家嫡女的骨头,到底有多硬!”